2)吹愁去(十)_娇养祸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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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起耳朵倾听,未几时,外头的动静渐渐消弭。她鼻梢里呼出缕气,好像遗憾,“又没动静了。”

  席泠看她侧耳的模样像只俏皮的猫,雪白的毛轻盈地扫在他心坎上。他捏着钳子翻翻炭盆,又添了几枚炭在里头,“不怕,这屋子还从未闹过什么鬼神精怪。”

  灯烛拔得老高,交映着盆里的炭,照得箫娘的脸有些发红发烫。

  她原本是不怕的,被他提起,反有些惧怕,便趾高气扬地朝另一根杌凳指一指,“你搬个凳子来,我们说说话,等我睡了你再去。”

  这要求过分得都有些刻意了,可席泠真就搬了凳子坐在床前。

  箫娘起先很高兴,还有几分得意,洋洋地帕子擦了脚,缩进被窝里,在枕上咯咯偏着脸与他说话,“我小时候跟着舅舅,年节里也放两个炮仗玩耍,有一回脚下打滑没跑开,炸得我耳朵连响了好几天!”

  唧唧咋咋的,像只吵闹的麻雀,把这岑寂的小院聒得鲜活有了人气。席泠心里难得添几分人情味,与她淡淡提起,“幼时我也与母亲放过烟火,那时候家中还有几个钱。”

  “烟火我倒是没点过,舅舅家中也穷,就是耍两个炮仗。”箫娘在枕上挪挪脑袋,把手垫在腮下,“你娘长得什么模样?”

  “不大记得了。”席泠垂睨她红扑扑的脸,笑了笑,“只记得很美。”

  “我猜也是,你这样出世的相貌,你那个王八爹又长得那样,必定是你娘很美。”

 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,帐子还挂着,一条弯弯的弧线,切割了席泠半张脸。箫娘只瞧得见他轻薄的唇,时而牵动,多数闭阖。

  他清冽的声音,带着深沉的温柔,忽如春风,卷来箫娘的很微不足道的记忆。她记起年头的初春,她跟着牙婆几乎穿越了半个南京城,落停在暖洋洋的春光里。

  她在人堆里流离这许多年,唯独好似在这里生了根,现在又要把那些丝丝缕缕的根须□□,总有些不舍得。

  大约是这个原因,她的手在枕边攥呀攥,不留神就攥出条绢子,提在眼前一看,是早先给辛玉台的。她不耐烦地往地上丢,“晦气!”

  席泠拨开半阙帐,“怎的?”

  “给先前给那辛玉台做的,瞧见就晦气,快丢出去!”

  “上元县县令辛大人家?”他松了手,半阙帐继续遮住他的眼,看不出情绪,只剩两片稍薄的唇翕动,剪出蕴凉的声音,“他家的小姐不是与仇九晋定了婚姻?你怎的还给她做活计?”

  箫娘把嘴轻撇,“有哪样要紧?干系是干系,钱是钱嚜。我虽说不喜欢她,可有银子的差事,我还是要做的。谁知她耍着我玩,叫我做了,又不给钱,恨得我想把她家一把火点了!”

  “这么大的怨气……是为着仇九晋才不喜欢她?”

  “倒不是为这个。”提起来,箫娘便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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