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9章 金瓯流光_鹤唳华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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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职,要将侍奉公主的宫人尽数处决。是孝敬皇后以为臣母几经刑求,并不知情,做主赦她出宫。臣幼年失怙,稍长失恃,全赖养母抚育,臣始得成人。养母待臣之恩,既同亲出,又等再造。母亲常言,皇后慈圣,无以为报,由是感念终身,至死不忘。今臣欲报之于殿下,即臣母欲报之于先皇后耳。”

  定权呆坐半晌,自觉头脑有了些虚空的清明,方开口问道:“许主簿请起吧,我记得令堂,她的眉心可是有一粒朱砂痣?”

  许昌平起身道:“殿下颖达,只是臣母的痣生在眼角。”

  定权淡淡一笑,“是吗?那时我年纪太小,记不清了。”又道,“本宫在此谢过主簿。主簿言同珠玉,本宫敢不重视?且君母于吾妹有保育之恩,君亦算是本宫半兄。”

  许昌平连忙辞道:“殿下如此移爱,臣如何承当?先皇后于臣母有生死肉骨之恩德,臣必结草衔环以报殿下。”

  定权笑道:“许主簿不必如此客气,主簿蓍簪不忘,存心难得。”

  许昌平垂首道:“臣虽不敏,亦知丝恩发怨,皆有所报。”定权点点头,眼前的血色已逐渐退散,起身走至他身边,上下打量了片刻,突然伸出手去,替他整了整衣领,道:“许主簿果真披褐怀金,只穿这惨绿袍实在可惜。”寒凉的手指擦过许昌平的脖颈,许昌平未料他忽然如此举动,连忙回避,还神后谢罪道:“臣无状。”定权收回手,拈了拈指间汗水,微微一笑道:“如此方信,许主簿亦属凡人,否则倒叫本宫不敢亲近了。”许昌平凛然一惊,方察觉自己的层层重汗,早已经湿透衣领。

 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,大内的钟声传到此处,只剩悠悠余音,这已是到了要闭宫门的时节。定权笑道:“本宫日后有疑惑,还望主簿不吝赐教。只是今日天时既晚,本宫却并不敢留饭。不知主簿以何代步而来?”许昌平道:“臣骑马来的。”定权笑道:“我叫人备车送主簿回去。”许昌平推辞道:“并非臣不识殿下厚爱,只是如此,反倒惹人耳目。”定权这才作罢,亲自将他送至殿前龟首,静立门扉之间,目送他身影消失,这才信步入室。命人唤过近侍亲臣,吩咐道:“将这条子送给张尚书,让他彻查此次詹府和坊局新任职官的功名和宦迹。再去把詹府那个新上任的主簿,是何地人,他家中都有谁,他在京中住在何处,都做过些什么事,都见过些什么人,细细问清。—这桩事情不要惊动旁人。”

  见亲臣一一答应,领旨而去,定权这才慢慢坐了下来,抚了抚额头,伸手去取茶。乳花早已破尽,余下凉透的碧色茶汤。建盏内壁上一滴滴幽蓝的曜变天目,两三萍聚,如同暗夜里闪烁的一只只鬼蜮的独眼。他心中焦灼,在那些眉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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